第五十二章 碎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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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点头，说：“没错，正是用这个来煮粥。”

　　“可是，你为什么不用那两个大的米缸里的好米？”王明不明白地问。

　　“王明啊，你不懂，海生现在手里的这些才是好米。”陈老可没有王明这样没有见识，一看到赵海生往外掏的米，就知道是什么来的了。

　　“真的？我可看不出来，我只知道这个小米缸里的是他们辗米之后留下来的一些东西，听说是可以吃的，不过看这样子那不可能是好东西吧？”王明依然皱着眉头说。

　　陈老点了点头，说：“你说得没有错，海生现在用的这种米就是农村里把谷子拿去辗，在辗之后除了那些我们看到的一粒粒的大米之外，就会还有一些这种碎成小块的米碎，除此之外，还有米粒的前方的一点点的地方，这种地方看起来色泽偏黄，但是却是真正的好东西。”

　　“可是，这种米碎为什么是好东西？”王明还是不明白地问。

　　“呵，这种米碎的地方一般都是米粒的‘芽’的部分，那可是精华之在啊！”陈老一边说一边看着赵海生的动作。

　　赵海生把米掏出来放在水盆里之后，从大水缸里打出水来倒进去，这叫淘米，不过陈老注意到赵海生淘米并不如别的人一样淘很多次，也不像别人那样放下水之后还用力地搓，基本上赵海生只是用手轻轻地拨散了米之后，就倒掉水，再换一次水就好了。

　　看着赵海生似乎已经完成了淘米，而王明注意到第二次加入的水还是很浑浊，他不由得又问：“这就已经是淘完了？”

　　赵海生知道王明肯定是以为自己还没有把米洗干净，笑着说：“很多人淘米要把这水换到清才甘心，但是我从来不这样做，淘米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把米上可能沾着的一些如灰尘之类去掉就是了，达到这个目的，用水冲两遍就已经足够了，淘太多次反而会破坏米的味道。”

　　陈老点头说：“我同意海生的观点，确实是这样的。”

　　王明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与陈老和赵海生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他也为自己把赵海生找来作陪客是多少的英明，而现在看来赵海生除了能和陈老谈美食之外，还能煮得一手好饭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就是太好了。

　　把米连带着水倒进一个大的铜煲里再搁到灶上，赵海生熟练地生起火来。

　　一丛火苗迅速地就由小变大，很快地就烧了起来。

　　“海生啊，你这火生得可比我好多了。”陈老笑着说。

　　别看这种生火没有多少技术，但是如果不懂的人很可能弄得整个厨房都是烟，而火就是生不起来。

　　赵海生乐呵呵地指了一下灶头笑着说：“是这个灶打得好啊，这柴草一搁，再一点火，灶里的风一扯，就烧了起来了。”

　　“是啊，这个灶找得确实不错，这样大的灶这样容易就着了火，很不容易啊。”陈老也是老经验了，知道赵海生说的没有错。

　　灶里的火越烧越旺很快铜煲里的水就开了，一股接一股的白色的水蒸气就冒了出来。

　　这个时候，赵海生和陈老都不约而同地都没有说话，而是仔细地盯着灶，不时看看铜煲，一时之间整个厨房里就只剩下柴草燃烧的时候发出的噼噼叭叭的声音，还有的就是水蒸汽喷出来的声音。

　　王明有一点不明所以，不过看到陈老和赵海生都没有说话，他也就不出声。

　　“好了！”

　　过了几分钟，陈老和赵海生不约而同地叫道。

　　这一声之后，赵海生与陈老相视一笑，然后赵海生就手脚麻利地把灶上的铜煲端了下来，打开盖子，一团水蒸气猛地冒了出来，水蒸气散去之后王明就有一点迫不及待地往大铜煲里看了过去。

　　不过除了看到铜煲里那还在冒着小水泡的米汤之外，就看不出什么名堂来了。

　　“陈老，你刚才和海生一同叫说‘好了’是什么意思？”王明收回自己的视线问。

　　“呵，我们这是在判断这个粥什么时候才煮好或者是说煮到什么时候这火候才是最好的，在这个方面我们似乎观点很一致。”陈老解释说。

　　王明这才明白原来刚才赵海生和陈老不说话原来都是在判断这个时间点呢。

　　此时，赵海生已经拿过了三个碗来打出三个小半碗的粥，笑着对陈老和王明说：“来，试一下，这种味道平时可不容易吃得到。”

　　王明接过碗，拿起一个勺子先是在碗里拨了几下，发现里面比较稀，小半碗的粥估计大部分都是米汤，而米粒可能就那么一点了。

　　等温度稍稍降下去之后，王明开始喝了起来。

　　米汤入口有点滚烫的感觉，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郁得有点过分的香气，而且王明还注意到这入口的米汤似乎比自己记忆之中喝过的米汤都要稠得多，甚至可以说有一点粘牙。

　　碎米粥，既然说是碎米粥，那自然不会有整粒的米，王明感觉到那些似乎都在跑到自己的牙缝里碎米就像是一粒粒很有嚼劲的弹珠一样，在舌尖、在齿蓬之间慢慢地“飘滑”动着，有点“刺刺”的感觉，这给人很特别的口感。

　　往碗里吹了一口气，王明这才留意到这个米汤似乎也没有往常自己喝的那些那样白，而是有一点微黄。

　　“怎么样，这种碎米粥不差吧？”陈老早就喝完了小半碗，笑着对王明说。

　　“呵，陈老，我还真没有想到用这种碎米煮出来的粥会有这等美妙的味道呢！”王明放下手里的碗，同意说。

　　“陈老，这个粥有没有奶奶煮的粥的味道？”  赵海生放下了手里的碗问。

　　听出了赵海生语气里的那一股感慨，不由得愣了一下，听到赵海生的话，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特别的味道，一时之间愣愣地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喃喃地说：“是啊，有奶奶煮的粥的味道啊。”

　　王明看着陈老眼里那似乎出现的一丝泪光，也愣在那里了。

　　PS：这一章碎米粥，献给我的奶奶。在童年的记忆之中，这种碎米粥只在小时候吃过一回，那个香啊！事实上在那个年代，这种碎米确实就是米缸底剩下的或者是辗米留下的“边角料”，不是什么高档货——至少在那个年代绝对是如此。

　　我还记得有一年回去看奶奶，年迈的她从一个小布袋里倒出这种碎米煮了一煲粥给我吃，这味道一直留到现在，也将永远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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